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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,这一下子,这一辈子。
各自安好,本就是叫人疼到哭的四个字。
我捂了一下心脏那个位置,“服务员,一杯奶茶。”
“好的,请稍等。”
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,奶茶店的窗上蒙上雾花,我扯下手套,用手抹出了一小片不规则的形状。隐约听到叫卖声,那定是个沧桑的老人,脸上布满皱纹,我用手抚过他的每一条皱纹,他的眼便眯成一条线,笑的很慈祥。他说,他本想离开这里,和城里的儿子生活在一起,但终究不忍离开这个有他一生回忆的地方。
他没有马上回答我,眼眯成一条线,我知道他这次不是在笑。此刻的阳光从正面升起,照射过树梢上的霜花,格外美丽。
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光,正要开口。
“小姐,你的奶茶。”
我一顿,收回思绪。刚擦过透亮的玻璃又上了雾。我收回手,端着奶茶,捂在胸口暖。
“嗨,你好。”
桌子对面出现一个女孩,二十三左右的样子,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,我说,“你好,请问有什么事。”
“咳咳,我是个自由写者,喜欢收集各种故事。你也可以说,我是个很好的聆听着。”
“对不起,我没有故事。”
她惊讶的捂嘴,动作很夸张,我笑了,果然,这就是年轻。
女孩拉着我,硬要我给她留下什么,这时才发现她背包里的本子和笔。
和从前的我很像。
我答应了她,留了这么一句话。
我的故事,就只有一个名字。
我唯一遗憾的一件事,就是我的故事,从此没有她的名字。
署名,沈末云。
我仓皇而逃,没有人,比我更熟悉他的笔迹。也明白了女孩吃惊的原因。
原来爱一个人,逃到全世界,心也会遇见。
脑子里想起那天婚礼的音乐。
“请新人交换戒指。”
“不要。”
礼堂的每一个人都看向从大门慌乱而来的我,沈末云,那时我觉得,我是世上最狼狈的女子。
并不是因为你要同别人结婚,并不是因为你的承诺未曾实现。只因为,看到我这么难过,你却不为之动容。
“末云,你不可以娶她,不可以。”
“初以,别闹了。”
“末云,我没有闹,求你了,我以后再也不任性,末云,别这样好不好。”
“初以,你现在说这些都迟了。”
我说,“不会的不会的,我还在,你也还在,就不算迟。”
他说,“初以,我不在了。”
我没有再哭,没有再求他。
后来我昏了过去,我看到你焦急的样子,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,护士告诉我,送我来的是一对夫妻,刚结婚的样子。
她是笑着说的。
我是笑着听的。
我喜欢这个小镇的催烟袅袅。当我站在窗前时,外面已经是另一番景象。
三三两两的人点起火堆,围在一起闲聊。一会儿大笑,一会沉默。我听不清他们的声音,却感觉到浓浓的幸福和满足。
可能来到这里是对的,起码,他可以填满我没有你的失落感,末云。
不知什么时候下起小雪,聊天的人陆续离去。
这样的深夜,我想念你的一切。但是末云,这样的选择如果让你幸福,我泪流满面,也笑着接受。
我路过那个街头,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,他的眼眯成一条线,我总觉得他很面熟。
他粗糙的手上有一大束糖葫芦,他走过我身边,“小姑娘,要一串糖葫芦?”
我问,“老伯,冰糖葫芦多少钱?”
“两元一串。”
他接过我的钱,“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吧。”白色的雾气从他嘴里出来,阳光刚升起,从侧面打过我们的脸。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来这里?我们这不是什么大城市,也不是什么风景区。”
“因为喜欢这里。”
他呵呵的笑了,“我早这里住了一辈子,从没听谁说过喜欢这里,想必,是躲人来了吧。”
我惊讶得看着他,“老伯,你怎么知道。”
“我看的人多了,像你这样的姑娘,都是为了感情,你还年轻,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,想通了就走吧。”
我说,“你没想过离开这里?”
“离开?我在这有个老伴,两个儿子,去哪啊。再说年纪大了,也不想乱跑了。”
老人想了一下,斑白的两髻微微颤动。
“年轻的时候出去过,一去就是八年,我的女人也等了我八年,后来在外面生意失败,我就回来了。”
“就是你的妻子吗。”我小心翼翼的问。
“不是,是她的姐姐。”
“我回来的那年她正好要嫁人,她家人都骂我,说等了我八年都没回来,偏在她结婚的时候回来。她家人为了不让她白等,把小女儿嫁给了我。就是我现在的老伴。”
我说,“你做错了一件事,就是没有对那个等了你八年的女人说一句我爱你。”
他震了一下后,继续说,“她有两个孩子,五十年前,村里发洪水,将他们一家四口都冲走了。”我没了声音,老人递给我一串糖葫芦,“小姑娘,人总是要信命的。不过你说的对,我错了,所以你别也错了。”
到我反应过来时,老人已经走远,还附和着叫卖声,“糖葫芦,糖葫芦。”
许久,我开口,“我信,一直信。”
我疾步离开,才发现糖葫芦的钱没付。我想,末云,我们的生命遇到太多感动了。有的人只是悸动一下你的心,有的人却悸动了一辈子。
我分看见老人离开时眼角的泪水,可他仍然在这样的大街上来来往往。
这便是勇敢。
在半世纪后的今天,他说他还爱那个女人,即使他没有这样告诉我。
二,你就是我的白发苍苍。
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。
没有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,却让我过的异常开心。
我不在发疯般的想念你,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两个小时。
在那个奶茶店,我又遇到那个女孩。
我听她说很多人的故事,包括你。
“他说他和她女朋友是大学一的,他们很相爱,女朋友温柔漂亮,他特别感谢她陪她的四年,他们呢,打算毕业就结婚,可是没结成。他父母朋友有一个女儿,从大一喜欢他到现在,得了绝症,为了女儿,他们就求他满足她,他们提前准备好离婚证,在女儿快死前签掉。就这样,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我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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